我的家乡是中国西北部的一个四线左右的小城市,那里山清水秀,特别适合养老。人们生活很悠闲,平均工资虽不高,但人们却乐于消费。
我的女性朋友们,打扮入时,穿着讲究,化妆水平在很多省会城市的姑娘之上。只是他们的老公,普遍健身理念不高,过了25岁啤酒肚便慢慢凸显
我家是市区的,我父母那一代,基本就没有下庄家干农活的经历李澈的父母也比较给力,虽然做生意失败过,但如今在家乡也拥有几套房子。由于地段占优势,房子全部外租。每月房租加起来,能保证他们的独生子就是不工作,也能在老家悠闲且滋润的过上一辈子。
所以,我的父母就一直希望李澈回老家。甚至在本科毕业后,一心想让我报考公务员,还找到了负责当地公务员招生的邻居叔叔。叔叔来我家对我说:别去考什么研究生了,考公务员吧,只要你的分数不要太低,其余的事交给叔叔。
我相信叔叔有那个能力,因为前一年,叔叔就帮了我爸一个朋友的女儿,在分数一般的情况下,进入了公务员系统。
叔叔走后,我妈对我说:“你看人家,多悠闲,每天喝点小酒,国家给的铁饭碗。给人家送信封(里面是红包钱)的时候,人家面不改色的接了过去,多好!”
可是我依旧选择了考研,依旧选择了留在大城市。我喜欢大城市的那种生活节奏,每一个人都在各自的生命轨迹里朝着各自的目标奋斗。这个目标关于房子,关于车子,关于子女的教育,关于公司的升职,但总归,都关于对未来的梦想。
在家乡,你的社交圈绝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出生,你的亲戚和留在老家的同学构成了你社交圈的大部分。而他们在一起聊的话题,无非就是夫妻关系、婆媳矛盾、子女成绩之类。即使你讨厌其中的某些人,由于地理范围局限,依旧要频繁地打交道。在大城市,你的社交圈可以由你自主去选择,从你自己的兴趣出发,寻找一些和你经历与背景相似的人。不问出处,只谈未来。在这里,没几个人有兴趣对你过往的私人生活感兴趣,大家想聊的,就是现时工作上的困惑,或未来的职业规划,进一步看看以后是否有合作的机会。聊得来进一步深交,聊不来双方便都有意疏远,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在家乡,你得顺从家乡群体的价值观,稍有不适,便被视为异类。
我的一位朋友本科去香港读书,给我打电话说,大城市的感受之一就是价值观的多元化。她说香港有好多40岁以上的未婚女性,他们保养得体,事业有成,在和自己的闺蜜聚会后,会轻松地说一句:“我男朋友来接我了。”
这些女性也被认为是成功的,已过不惑之年的她们在提到“男朋友”这个称呼时怡然自得。可是在我的家乡,如果一个女性,无论你的事业多成功,外貌保养得多好,过了30岁倘若还未嫁人成家,在大众眼里,这位女性依旧是个同志。
我喜欢在大城市,喜欢那种竞争的感觉。因为有竞争才有动力,大家比智力,比情商,比先天的资质,比后天的努力。在那样的地方,无论你多努力,抬起头,总会发现身边还有一些比你更优秀的人,甚至有些人优秀的让你望尘莫及。而这些领先于你的人,通常比你还努力。你不会如在老家那般,取得一点小成绩而自满,因为你会发现,你现在所拥有的成绩,在这座城市的很多人中,甚至不值一提。
几年前有部很火的电视剧《蜗居》,片尾时女主角说:
“其实我们都不用走,那个人流就推着我们向前走,我想不走都不行,想停下都不行。”
确实如此,在那样的城市,你想不努力都不行,因为上进的人潮会逼着你前进,逼着你给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。
我喜欢在大城市,因为那里能接触到更多秉持不同观点的人。也许他们对于一件事物的认知和你完全相反,但你依旧愿意去和他们交流。从他们那里,你会发现原来看待世界,有这么多不同的角度。从每一个角度出发,都看到了这个世界不同的侧面。
我的硕士是在南部一个沿海城市读的。当我看到那座城市里一些两鬓斑白的老太太,依旧穿着合身的连衣裙,带着耳饰和项链,画着淡妆,挎着小包踩着高跟鞋在蛋糕店精心挑选点心的时候,我挺感动的。仅仅这一幕,就是我愿意选择大城市的理由之一。
我告诉我的弟弟妹妹,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。但是我不会告诉他们,努力学习是因为“想要人上人,方吃苦中苦”的道理。我会告诉他们,你们要好好读书,因为只有好好读书,掌握了更多的知识,将来才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,将来才能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出自己的贡献。而这一句话,是在我读研当家教时,一位老奶奶给自己孙子说的。
我小姨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:“咱们这里也开了三家星巴克了,除了星巴克,各式各样的咖啡馆现在越来越多了,你啥时回来?”
我没有回答。
在我心里,两所城市区别的,不是大城市里有24小时书店而家乡没有,不是大城市楼下有自主售货机而家乡没有,区别的也不是咖啡馆,而是咖啡馆里的人。这里的咖啡馆,里面有人在用电脑写策划案,有人在阅读,有人在和客户洽谈业务,而老家咖啡馆里的人,多数都在抱怨生活和吹嘘自我。
而作为gay,我更是坚定地要在大城市生活。
因为在这里,我可以交到各行各业的基友朋友们;我不用刻意去隐瞒自己的性取向,不用为了避免他人的言语暴力和舆论压力而在适婚的年龄委曲求全;我可以保持单身的同时,努力地阅读和工作,而不会有多少无趣的人来关心我的私人生活;我可以不用刻意掩饰自我需求(当然也不用刻意炫耀)而去追求事业上的成功。倘若有幸,在每个有路灯的傍晚,还能牵着伴侣的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。